一粟

鹰婕Jane:

<长路>


照片从三年前开始,两年前,一年前,直到今年。


遇见谁,喜欢谁,珍惜谁,

与谁甜蜜,与谁共享,又与谁分离。


陈词滥调太多,匆匆过客也太多。

唯一不变是孑然一身无边漂流。


混沌困惑也好,无奈不解也罢,

不论是否有人陪伴左右,逃不掉的始终是孤独。


也不是苛刻,我明白两颗心从来不会心心相印,

此间不能感同身受的空隙与参差就叫隔阂。

隔阂细微,两个人可以不太费力地携手共渡漫长岁月。

隔阂越大,越是吃力与负重。

当人不堪重负时,一颗心就会走丢,

游离到大千世界寻找其他落脚归宿。


所有离开都有理由。


但所有不用心都没有借口。


我听回这首歌,已经听了七年的熟悉。

像关上房门,手抚着心口,对自己喃喃低语。

我记得七年前一直一直听着这首歌的场景。

总是在深夜,窗外是万籁沉寂的黑暗,屋里只开一盏昏黄的灯。

习惯性坐在地板上,背靠着床。

不开电脑也不要手机,主动切掉所有外来侵扰。


却恰恰是那样的时刻,总觉得自己漂流在无限的宇宙中。

星尘,微光,轻盈,带着我飞。

似乎可以触碰到任何我想要靠近的东西,

但我愿意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默默观赏。

好像听得见海洋,山谷,溪涧,

能看到花瓣飘落时背后阳光投射的棱角。


心是一泓安静的湖啊。


安静而孤独。温柔而有力。


此后这么多年,我总是回想起当时的心境。


当你的虚妄和浮躁都不过度,

你的孤独才能是安静又温柔的样子。


孤独非但不可怕,还能让你上瘾——

毕竟那是一个如此广阔的世界。


洗澡时故意不开灯,只点蜡烛。不开排气扇,只冲冷水。

黑暗中摇曳的烛火,像飘忽不定的情思。

当冷水从头上一泻而下时,我微微地打了个颤。

而后头脑却是无比清醒,

我挚爱这种思维敏捷至犀利的自知感。

对自身所经历的,以及周遭种种,

都有一番脉络清晰又质感通透的自白描摹。

通常我觉得生活不可掌握,

但仅仅在那样的时刻,至少在那些当下,

我的生活的的确确握在我手中。


不知为何想起这几年拍过的照片,走过的路,

投掷过的感情,用过的心。

然后一句话突然跳进脑海,我自己默念了两遍之后,笑了一下。


“孤独陪我走过每一段长路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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